回忆,是首不变的歌,重复着熟悉的旋律,直到渐渐陌生,陌生得再也记不起。于是,换了一首歌,却总是在唱的时候,唱混了调。分不清,到底是哪一首歌。
—— 写在前面
又是一年七夕。当我呆滞在日历前,看着那个还是一月的背静时,内心的某个地方,那个最深的角落,似水流般波动且缓慢远长。一些时日无法躲避,沉重的让人看不清楚。我独独看着这早以逝去的年月,那还是春季明媚的清楚曙光案色,黯然的将它翻去。
是吗?不是吗?是吗?不是吗?曾经考虑了很久,依旧没有一个完满的答案。泡杯茶,微微喝一口在口中,一股清香带着点点苦涩,浑然天成。打开电脑。QQ上安然显现着了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放上一首卡农。这个D大调的钢琴音符是我所喜欢的境地,不竟微微扬起嘴角。
忽然觉得自己好象已经很久都没有一个人这样安静的去听一首曲子了的,也没有这样一个人发呆这么久。看着那个熟悉的暗淡了的头像,然后将自己的QQ隐身,让自己安静的陪着她十分钟。之后,瞬间关闭。
他安静的靠在阳台上。指间的烟安静的燃烧。释放出的烟气让夏季雨后清新的夜晚增添一丝温暖。仰起头,他淡淡的笑着,这种笑容似时光打磨过的瓷器,一种苦涩的味道,挣扎着迷茫的神韵。手机忽然震动,他接通了电话。
“你,还好吗。”
“恩,和以前一样。”
“恩,我快定婚了,定在今年的第二个七夕。”
这是他早已知晓的信息。可是,当他亲耳听见时,内心的某个地方还是无法安然。可是他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单单的一声祝福,而后抽了口烟,关闭了手机。
他叫散落。一个习惯自言自语的男子。每当一个暗淡的时辰,他总是习惯着一个人走向草地,仰头看天空云卷云疏,然后便可以明心。在02年的七夕节那天,他被一个朋友拉去到一个BBS,然后他似轻易的喜欢上了那样的方式,一个将自己置后的表达,安全的,直白的。这样的形式直至如今。节奏轻柔,且淡然。
她认识他是因为他的一篇文章。当时正是农历七月七*不知什么时候加了他的QQ,那天他刚上线,一个名叫缤纷的女子忽然信息给他。在简单的问候之后,她便说明她的请求,具体是想转他的那篇文章,放在自己的博客中。他想了想,然后便答应。
“呵呵,谢谢你。真没想到你会这样轻易的答应呢。”
“哦,不谢。这没什么。得到别人的认可是件幸福的事。”
“恩,感觉我们很熟悉的样子。”
“??”
“在你的字里行间里,我总可以找到我的影子。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呢。恩,我叫缤纷,而你叫散落。呵呵。”
“哦,这样的,呵呵。”
这是他们第一次交谈,轻松和谐,时间仿佛飞速的滑过。然后在第二天,她将一个地址发给了他,是她的博客。上面可以很清晰的看见他的那篇文章,然后有个注释,注释后是对那篇文章的英文翻译。
“我把你的那篇给翻译了下。呵呵,用了一晚的时间呢,内容没有太大变化吧。”
“这。应该是没有变化。”他不想透露他的弱点。
“呵呵,这就好呢。真怕你看见后会生气。所以悄悄的让你先看然后才敢和你说话呢。”
“呵呵,没什么的。你是读英文?”
“恩,是的。呵呵,现在在做翻译。你呢?”
“我读管理。”
“呵呵,我以为你是念中文的呢。”
“恩,如果学法律的都可以做总统。”他停了下。
“那么念管理的就不可以写文章吗?:)”
“呵呵呵……”他们同时默契的笑了起来。
一段敲击。我停止了手动。将茶端在嘴边,喝了一口,然后放在原处。抽出一支烟,点燃。
很久都没有一段字迹让人冥心,没有一个曲子让人安静的若有所思。我试着将曲子的音量开的小一点,再小一点。直到它可以灵巧的控制整个空间,然后继续敲击。
那段时间,仿佛每次他上线,都会遇见她。然后在她发来的一个笑脸符号后开始聊天。这样的习惯一直延续着。许久之后,在04年的七夕夜晚,他收到了一个陌生人发的一张卡片。卡片的背景是一片荒芜的沙漠,黑暗的夜空中绽放着漫天的烟花,耀眼的色彩,很是美丽。卡片的一角有一行字,淡淡咖啡色的字迹,仿佛是一个人亲手的字迹:爱情如烟花般,那缤纷散落的光华,只在一瞬间才会有所交集。他茫然的看着那张卡片,烟花耀红了眼瞳。
一阵凉风吹来。吹散了他嘴角吐出的烟气。这个清新的夏季夜晚,一股哀伤的气息涌泛。般着疼痛,由心口直至眼瞳。一刻钟后。他深吸一口气,让记忆释意呈现。毕竟,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可以直接的回忆和她的那段时光了的。然后,再没有然后。他努力绕开那血样的现实,再点一支烟,扬起一个微笑。
“May I speak to binfen?”这是他第一次电话给她。
“This is binfen speaking.May I have your name,please?”
“我是散落。呵呵。”
“恩?说英文哦。要知道正在修托福的我,可是处在英文最高峰呢,呵
呵。”
“啊?以后不敢充数了。”
他回忆起第一次同她电话,电话对面的她,声音轻柔且干净。让人感觉温和。但对白却莫名的好笑。于是他们在彼此的倾听中淡淡的微笑着。他是轻然的笑容,而她却带有些许微妙的神情,亦有着点滴的伤感。网络与现实,一线之隔,却相隔千里。
“喂。你真是散落?”
“恩?你不相信?那我现在就打开QQ。”
“哦,不要。呵呵,我相信你呢。”
她并没有理解她的用意。她想得知他的真名,然后。或许在某天,她离开网络的时候,心中的那份想念会更加具体些。她这样想着,于是接下来就是一段沉默。
“散落。你会写我吗?”
“啊?”
“啊什么啊呢。给我写一篇呢。”
“这个……”
“恩?是不是没见到我,没有发挥的空间?”
“不是。这个,我不知道怎么写的。”
“呵呵,这样哦。你现在去上网吧。”
“什么?”
没等他说完,对面便挂断了电话。他看了看手机,然后打开电脑上了线。
“:)”她迅速给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
“喂!我们刚通了电话哎。”
“呵呵,知道的。怎么忽然挂断电话让我上线?”
“恩,你等下,呵呵。”
两分钟后。他的QQ上忽然出现了她发来的一张照片。一个长发女子,欣然的微笑着。
痞子蔡说:“美丽其实是一种很含糊的形容词……因为美丽是有很多种:也许像冷若冰霜的小龙女;也许像清新脱俗的王语嫣。也许像天真无邪的香香公主;也许像刁蛮任性的赵敏。也许像聪慧狡黠的黄蓉;也许像情深义重的任盈盈。”他看着她的面容。想着,这样的美丽仿佛不是这个落寞的世界所拥有的。
“喂。发什么呆呢。”
“没有的。我在想,该用什么形容词来赞美下。”
“呵呵,这到不用。给我写张帖子吧。”
“恩,那就编个故事吧。”
“呵呵,好呢。:)”
“推荐给我一个曲子吧。我边听边编。”
“恩。《卡农》。是D大调的那种。我最喜欢的曲子。”
卡农。我默默聆听着这个曲子。不知觉间,思想被它轻易的控制。曲声悠扬,仿佛梦幻般侵入。让人觉得释然。
“好了。”
“呵呵,是写完了吗?”
“是的。发在我的博客里了的。去看看可不可以。”
“好:)”
他直到现在也没想到,一个近三千字的故事,他竟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合理的编写完成。那是一个贯常的故事,以悲剧收尾。其实在写那个故事之前,他并没有一丝悲伤的形态,可是却不知写的时候,仿佛有种莫名的意象,一种微妙的感觉让他不可释然。于是,文字便向悲剧方向延展开来。这是不祥的预兆,让他心神不安。
有些事情是突如其来,而有些事情却总是会带有些许的预兆。那天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安静的看着一个美丽的天使轻然飞起,在半空中望着他许久后,然后悄然消失在夜幕。
第二天醒来,他迅速的上网。QQ中她的头像是暗的。可是却有她的信息:
“很感激网络,让我认识了你。也很感谢你给了我这些日子的愉快。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许多人都以另一种面容显现,那不是真实的。而我在你的文字中,和你的聊天中却可以清晰的看见你。SO,I see you true color :)
看了你写我的那个故事。缤纷和散落,虽然它们经常在人们口中常常总是连在一起,可是它们终究只是昙花一线。还记得上次七夕时你收到那个卡片吗?烟花的光华耀眼,却只在那刹那的一瞬间……
忽然好想念以前的时光。但是我却知道,网络毕竟只是网络,我们都还需要面对现实的生活。不是吗?
那么,再见了,散落。
PS:其实你是可以说英文的:)”
揉了揉眼睛,然后再揉了揉手指。一点酸痛。杯中的茶早已冰凉,QQ上的在线的人只剩下自己。于是,关闭了QQ。靠在椅靠上,深呼吸一口气。微微闭上眼睛。
夜空渐渐微白。地上布满了许多烟烬。他望着微微显亮的天空,视线久久没有移动。脑中迅速略过一些片段,美好的,轻然的。然后忽然间,如同断电般,全然黑暗。
恩,再见了,缤纷。
哦,差点忘记了。你说过,我是可以说英文的。
“ Bye-bye binfe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