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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眼角触得了谁的眉
我羡慕人类,因为他们所拥有的七情六欲。
鲸鱼是没有如此细腻的丰富的感情的,不然父亲不会自做主张把我许给拥有异常锋利牙齿的甘树树,
我怕亲昵时他的牙齿会弄伤我娇嫩的皮肤。他的凶猛,他的霸气,他的自大都是我不爱的理由。
我想我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哭泣时可以擦拭眼泪的手掌,
难过时可以依赖的肩膀,开心时可以绽放出花朵的面孔,亲昵时的喃喃细语,
不知何处躲藏着的舌头,皓白的牙齿,如此简单美好的小幸福却不是一头鲸鱼可以轻易得到的。
所以每每寂寞时,我都会仰望海面,海水颜色黯黯的蓝,像害了伤寒,
我不敢哭泣,我的眼泪是一场最具破坏力的海啸,足以给人类毁灭性的灾难,
而我是如此深爱着人类又怎么忍心破坏这一份和谐和安详。
于是我用不哭不笑不闹不叫作为代价换得我海域上的风平浪静,
只希望变不成人类如果是我前世的罪恶,我终有一天可以偿还。
日子一天一天消磨,婚期一天天临近,
当我站在绝望的路口张望擦身而过的广告时,出乎意料地抓住希望的稻草。
它如此纤细柔弱却足以把鲸鱼修罗罗从濒临的边缘拉回来。
甘树树的胡作非为终于惹恼了至高无上的海王佛洛德,他把甘树树关进监狱,
而我作为他的未婚妻,必须替他赎回所犯的罪恶,化作人形拯救在甘树树制造的海啸中昏迷不醒的男人。
“那个男人叫左拉拉
威严,坚定,他的旨意甚至要用生命作为代价完成,不可违背。
我喝下了佛洛德配制的药水,并不像传说中的苦涩,相反还有一丝甘甜,
我沉醉在梦想即将变成现实的幻觉中不可自拔。
『我叫左拉拉。」
当
左拉拉,左拉拉,左拉拉……唇齿间还呼出一股清新的海洋气息,亦如轻飘的海风拂过脸颊。
我看清了这个女子的面目,我用生命发誓没有人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
绝伦,迷离的双眼,长长卷曲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不时渗出汗珠,嘴唇上好似驻足一只薄翼的蝴蝶,
不忍触碰,她穿粗布裙子,劣质的手工掩盖不住她完美的曲线,凹凸有致,
乌黑的头发上插了一枚精致的耳环,鱼骨形的,镶着宝石,右手小拇指被银色的尾戒所束缚,
上面是海洋图案,除了大海,还是大海,海洋是无可比拟的真实。
我问她是谁,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叫修罗罗,从未知的地方来,漂泊没有终点,
她扶我起来,一口一口喂我吃汤药。
我喜欢靠在她纤细的肩膀喝她亲手熬制的药亦如她喜欢看我喝药时因为怕苦而孩子气的皱眉。
我是以捕杀鲸鱼为生的渔夫,一次捕杀过程中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海啸,风大,雨急。物是,人非。
当我把这一切告诉修罗罗时,我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里的疼痛,撕心裂肺般却故作欢颜,
她不说话,啪嗒啪嗒地掉眼泪,一颗颗都如陨石般沉重,
女人的泪是一剂毒药,我想我定是中毒太深,要用嘴唇轻轻替她擦拭眼泪,太过苦涩。
我们的天空黯黯的蓝,像害了伤寒。
我们在海边建造了一幢木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们把所有的欲望,毫无保留地放置其中,她的身体在我的怀中像一条深海里游泳的鱼。
太过孤单,渴望阳光的照射,我不是尼采,不会自诩为太阳,
但我会把全部温存化为金灿灿的光芒,融化她的寒冷,
这世界上总有一种温度把我们融化得泪流满面。
我们喜欢坐在被阳光灼烧到发烫的沙滩上,看大海波涛汹涌。瞬息万变是我对大海的描述。
而修罗罗总是不断重复她是大海的精灵,总有一天会回去。
这个时候,不论我如何握紧也不会让她的手掌产生温度,如此冰冷!
其余的日子,我们织布,种地,煮饭。
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努力营造简单美好的小幸福。
终于有一天该来的还是来了,该散的还是散了。如子夜散场的灯光,黯淡。
修罗罗离开了我们的木屋,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让我不得不怀疑她是否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并点亮了我的一切。
她留了左耳的鱼骨耳环,因为我的名字是“左拉拉”——她深爱的男子。
她拿走了我的夹子,我捕杀鲸鱼时最得力的助手,她不止一遍地劝我从事了十年的职业,
她说:你看那些体积庞大的家伙,都是海底的精灵,人类最忠实的守侯。
终于我猛地明白或者读懂了,她经常绝望的眼神,海洋——精灵——鲸鱼——修罗罗
只是恍然大悟后,我的心开始疼痛。
海
他不捕鱼,他的钩上有一枚耳环,鱼骨形的,抛向大海。
深海里,有一头叫修罗罗的鲸鱼四处游弋,
她不哭泣,她向上用力抛出一个夹子的残骸,捕杀过无数头鲸鱼的罪恶品。
修罗罗:你的眼角触得了我的眉,你的笑容抵不了我的泪。
左拉拉:你的心脏载得住我的轮回,你的掌纹赎不回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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