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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来到闹市一间饼屋的二层用餐区用餐,在靠近楼梯的地方坐下来,由于用餐区正在进行小范围的装修,整个用餐区只有不多的几个人用餐,在点了一份食物后,去洗手。
回来后,看见楼梯正对的餐桌旁坐着一个妙龄女子,估摸二十左右的样子,穿着很时尚,面前放着一杯咖啡.想必她是在我去卫生间的时候来的,刚来时并没有见到那儿有人。正在我惬意地享受美食时,感觉到有人在不断嗤嗤地笑,环顾四周,其他的顾客都已经走了,显然笑声是从我对面的女子那儿发出来的,由于只和我隔着一张桌子,看到她正在摆弄一部手机,嘴里还不时发出嗤嗤地笑声。我低下头自顾自的继续用餐,并没有理会那笑声。“咔、咔、咔”,传出拍照的声音,并且持续不断,抬头一望,声音果然是那女子手机上发出的:她正在把周围能寻找到的景物摄入手机,连几个服务员的影像也不放过,根本就不顾及这是在公共场合。就在我低头继续用餐时,似乎感觉她正在拍我,这女的在干嘛?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可没帅到让一个毫不相干的妙龄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偷拍的地步(当然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怕你拍),只是她这种毫无顾虑的做法让我感到茫然。服务员似乎也感到了什么,走过去和她说了几句,我这时才仔细打量这个女子:看得出她仔细化过妆,头发也经过精心修饰,衣服搭配也很得体,总之效果很时尚。这时,她在让服务员看她手机中的照片,服务员好像有些不耐烦,“哟,你给自己拍得这几张照片都挺不错,可惜怎么没照到脸啊,你怎么连脸都不要了” 。显然这是服务员在讥讽她,我想这女子定会脸上挂不住,战争会一触即发,可出乎我意料,那女子并不生气,好像没听到一般,继续让服务员看她手机中的照片,“哟,你的狗也拍得挺不错,可惜怎么也没照到脸啊,是不是也和你一样不要脸了……”。那女子仍然不生气,似乎和这的服务员也很熟识,并且继续不厌其烦地给服务员显示着爱照。
服务员的话很难听,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在讥讽她,可那女子脾气竟然极好,也不生气。一个时尚的妙龄女子被人这样说都不生气,涵养也太好了。忽然,我的心中咯噔一下,心中感觉有些不对劲,涵养再好的人也不会是这样啊!正常人最不济也会立马起身离开以示愤怒,不会毫无感觉地自取其辱。恐怕这不是女子涵养好,这女子莫非是……,否则被人当众这么羞辱,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我示意几个服务员过来。从服务员描述中知道,那女子基本上每天中午和晚上都到这家店来,只要一杯咖啡,一坐就是很长时间,今天算是这些服务员见她衣着穿的最正常的一次了,以前来时穿着都非常暴露,也是经常像今天这样的举动,她一来,常常是其他顾客就陆陆续续走光了。
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我问服务员:“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到她有些不太正常吗?你们刚才那么说她……”。服务员也似乎感到了自己言语的不妥,但仍辩解“她好像从不生气,你怎么说她也没事……”,听服务员说完,我问道:“你们知道她家住哪儿吗?快八点了,夜深了她还是在外面飘荡,万一发生不测怎么办?还是劝她早点回家吧。”
服务员领会了我的意图,赶紧走到仍在拍照的女子面前:“快回家吧,今天早点走吧,你家住在什么地方?”。
那女孩子仍不忘摆弄着手机:“我家在哈尔滨”。
“哈尔滨多好啊,为什么要到这来”
“这的人多”。
“哈尔滨的人也不少呀,为什么非在这待着,还是快回家吧,晚上不安全”,服务员仍努力地劝着,其实我们这离哈尔滨远着呢,服务员无非是劝她早点回家罢了。
那女子笑了笑:“为什么呀,我还没待够呢,我再待会儿,再说真会有危险吗?”那女子的声音极为柔和。
“难道你就不怕有坏人劫色吗?”服务员仍在劝她。
“我长得不好看,那么丑,谁会劫我呀?”那女子嗤嗤地笑(其实她不但长得不丑,还挺漂亮的)。
服务员见劝不动,只好离开。我见服务员劝不动她,听那女子回答倒也正常,我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只好作罢。叫服务员结帐,这时那女子却也叫服务员结帐,就这样,我们前后脚下了楼来到了街上。她仍在嗤嗤地笑,仍在不停地将手机对向四周和路人,一会儿照,一会儿低头摆弄手机似在欣赏刚拍的照片。见她这样,我本走出了一段距离不由得停下脚步,我在那站了足足有十分钟,眼睛一直望着她,是直接去劝她吗?她会理我吗?况且大街上有那么多人,她在这又住在哪?送她回家吗?还是直接打110,人家管吗,你有什么凭证说她有问题?
但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一定是某些方面跟普通人不一样。最终我没有打110,我径直走向她:“你家住在什么地方,这么晚一个人为什么还不回家?快回家吧”
她倒是没有对我这个陌生人的突然搭讪而感到意外,“我还没有吃饭呢?”她的声音仍是柔柔的。
“可你刚才在二楼怎么不吃饭呢?”我不解。
“他们快关门了,另外他们那儿也没有吃的。”这显然不符合事实。
她不再听我说什么,转身径直朝前走去,我定定地望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不停地拍照,不停地嗤嗤地笑,从她身边经过的人不停地回头瞅她,她纤细的背影在车灯的照映下忽隐忽现……
这就是人生,人生的残酷另一面。这花季女子,在最应该盛放的季节,过早的飘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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