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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我终于决定写BEYOND了。往年纪念了小波,纪念了海子,今年终于要写家驹了。
这是一个痛苦的决定,仿佛撕开已开始愈合的伤口,露出久违的真。
一.千杯酒已喝下去都不醉,何况秋风秋雨
毫无疑问,我又喝了些酒。二零零八年六月六日,我又喝了些酒。明天晚上欧洲杯即将开幕,正好端午三天假期,把老婆赶回娘家,明天,约好三五好友一起看球。今天难得孤独,我听着BEYOND,写下这些。窗外微风习习,一天都阴沉沉的,间或下几滴雨。听到92演唱会最后,家驹用沙哑的嗓子唱着《再见理想》,想起了很多。
二.我要再次找那,旧日的足迹,再次找我过去 似梦幻岁月
想起BEYOND,总要提起新昌和老二。正是他俩让我系统的接触BEYOND。那时我也买了《光辉岁月》黑白两张合辑,共六盘磁带,会唱里面所有的歌。晨读的时候就拿出来看,有时候轻声唱。及至若干年后,遇到前座的一位女生,我们很少说话。她对我说,那时候我每天早晨都听你唱歌。
高三时,语文老师坚信,写一手好字是高考作文高分的基础,因此每周都发几张纸让我们练字,而我那上面抄的全是BEYOND的歌词。
“一起高呼ROCK N ROLL”的吼声,让我们知道吉他,知道摇滚,知道BEATLES,LOU REED,PINK FLOYD,NIRVANA~~而老二更是在大学搞起了乐队,吉他贝斯都弹,还做了一段时间的流浪歌手,虽然现在是手机测试工程师。但他还是最纯粹和敢于追求自己理想的一个。新昌研究生该毕业了,都有多久没听过BEYOND了,甚至哪有时间能听听音乐?
三、无边的空虚涌上心间,只感到呆坐强忍泪流,从不懂收起心里的真,此刻我还是强装自然
高中时候的一切都是混沌的,天空永远阴暗,教学楼里即使白天也必须亮着日光灯,这是我的印象。由初中老师的宠儿,进入高中后的沉沦,我不知所措。没有人指点,只有压迫和规矩;没有人告诉,只有命令和鞭策。我没有头绪,无处倾诉。我不知道怎么办,从来没想过可以反抗,可以自己选择什么。无论前面这条路刀山火海,都要走下去,这就是正确的路。
学校就是一碗甏肉干饭,黏糊混乱无序,我们都是一颗颗丸子或是一根海带,整个人都傻掉了。学校满嘴谎言,老师道貌岸然,制度冷酷无理,手腕冷血武断,唯有足球、友谊和BEYOND是高中生活的闪光点。
四、仍是雨夜,凝望窗外,沉默的天际,问苍天可会知,心里的感觉
6月10号,闷热,一个白天都雾蒙蒙的。下午六点左右突然极速变暗,路上的车都开了大灯。刮起了风,要下雨了,下班的人急着回家,混乱不堪。刚到家不久,大雨夹杂冰雹倾盆而下,半个小时左右便雨过天明,又重新亮了起来,也因此凉爽了一些。
今天是家驹的生日。我早已过了追星的年龄,在这里只是把他们作为老朋友追忆,也算对死者的一种祭奠。
刚上大学军训,休息时教官让大家轮着表演节目,我唱的这首《遥望》。
五、前面是那方,谁伴我闯荡,沿路没有指引,若我走上又是窄巷
高中毕业,分别,漫长的假期,大学,陌生,一切又重新开始。
好朋友再次分开,一起听歌的人又没有了。我自己夜里带着耳机听BEYOND。每一首歌,对于写者如家驹,都有一段故事,对于听着如我,也总有一段回忆。常常想起高中的朋友,觉得从此也许无法释怀。就如觉得以后也许还要听四年的BEYOND。
事实上我错了。大学毕竟是丰富多彩时间充足而充满诱惑,当开始接触欧美摇滚乐,特别大街上即使卖保健品的小店都播放《真的爱你》时,感觉BEYOND真土。同样,又结实了新朋友,开始淡忘以为不能释怀的过去。
六、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在他生命里彷佛带点唏嘘,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是一生奉献,肤色斗争中
这是家驹写给曼德拉的,是BEYOND乐迷的图腾,是在午夜的收音机里听到都要起鸡皮疙瘩的歌。BEYOND的成长经历告诉我们,最好的解决埋怨与挣扎的方式,就是爱与努力。但每感到《光辉岁月》沁入自己灵魂,我深信最需要的是天赋。去一趟非洲,你能带回什么?象牙,黄金还是酋长胖胖的女儿?而BEYOND带回了《光辉岁月》《AMANI》,这不是天赋又是什么?
家驹的天赋异禀,对BEYOND,大幸中的不幸。
七、急促的一生,不知所作看似梦,不必多说那是对,再要指引那一方,谁愿意,谁是勇敢 谁愿意,谁是勇敢,风霜的烛光,可知眨眼要快逝,一生充满那罪恶,烛光不要太妄想,谁愿意,谁是勇敢
有人说评论家是最好做的,由结果按图索骥的推论理由,多么简单。家驹出事之后,再回头看他的歌词,难道冥冥之中真有暗示?
我不做这样的寻找,只是在歌词中看到这些敏感的词汇,“急促的一生”“跌倒”“眨眼要快逝”,常常慨叹天妒英才。
如果家驹健在,BEYOND会比今天走的更远吗?若干年前,也许我很肯定的这样认为,但现在反而有点疑惑。纵观中外乐队,合久必分,似乎是个规律。当然,会有更多经典继续传唱至今,这一点是肯定的。
八、独坐在路边街角, 冷风吹醒,默默地伴着我的孤影,只想将吉他紧抱,诉出心酸,就在此刻,想起往事
这不是在写一篇科普或乐评文章,只是凭着自己的记忆对一个老朋友作应该的凭吊,没有精密的考证和翔实的实例列举。写着写着偶尔蹦出“十大金曲”“最佳填词”或“双白金唱片”这些名头,觉得在这里提起始终是不合时宜的。
印象中,BEYOND的作品可以分为 怨曲、励志、爱与和平、爱情与亲情。早期的怨曲更多是一种地下乐队的迷茫,往往灰色孤独,我常听的心有戚戚焉;渐有名气之后开始指责香港的娱乐界,则比较调皮,如俾面派对之类。
“从来不知想拥有多少的理想,还离不开种种困忧,勉强去掩饰失意的感觉,再次听到昨日的冷嘲”,冷风中独坐街角,怀抱吉他高唱“总有挫折打碎我的心”,天空高悬一轮明月,冷光如刀,何其孤独苍凉。
九、是缘是情是童真, 还是意外
有泪有罪有付出, 还有忍耐
是人是墙是寒冬, 藏在眼内
有日有夜有幻想, 没法等待
在家驹的葬礼上,有个女子和三子一起行鞠躬礼,我不知道谁能和他这么亲密?是填词的小美,还是演唱会上唱“月光光”的女子?我一厢情愿的希望是家驹曾经的女友。既家驹为了追求音乐梦想而分手,后来为她写下《喜欢你》的女子。
BEYOND情歌,弥漫着淡淡忧伤和缕缕温情,如同人一样,清爽含蓄却感人至深。不似“脱光一切陪你睡”的火热泼辣或“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似的大开大合。那期间其余三子仿佛也颇有心得,家强写下的《冷雨夜》也为个中精品。每次演唱会上,家强最出彩的就属这首歌中间的贝斯solo了。
《真的爱你》本为写给母亲,却成为情歌中的精品,恰如李商隐“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本是写爱情,却被后人用来形容母亲或老师,都是美妙的擦边球。
“时光总飞逝 未能停留 容许多给你爱
以歌声感激 知心好友 我愿为你高歌
有天可相聚 未曾遗忘 人海中得到你
与天边中的海角与你 快乐地再高歌“
这么赤诚的词句写给谁?写给你我~
十、蒙着耳朵,哪里哪天不再听到在呼号的人,蒙着眼睛,再见往昔景仰的那样一道疤痕
我喜欢这句词,深刻犀利,剖开千年的尘垢,秦砖汉瓦的历史自现。
《长城》《农民》《大地》和《光辉岁月》一样承载着BEYOND的历史责任感和社会使命感。随便一首,都足以让BEYOND在中华乐队史上谱写不锈华章。
“前方或会一生奔波 无悔这一生经过 纵有冷风飘过 将心绪再痛悲 紧守不变”
尘埃落定,韶华洗去记忆,只有固执的人还留有轮廓的痕迹。纵有冷风飘过,暮然回首,你无悔这一生。
十一、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 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今天我 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
风雨里追赶
雾里分不清影踪
天空海阔你与我 可会变(谁没在变)
多少次 迎着冷眼与嘲笑
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一刹那恍惚
若有所失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变淡 心里爱(谁明白我)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 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OH!YEAH!)
仍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这是他的一生吗?
钢琴声响起,今天让我们一起再唱《海阔天空》。
十二、整晚慨呼叫经已静,耀目的灯光已转黑暗
独自在街中我感空虚,过往的一切都似梦
但愿在歌声可得一切
但在现实怎得一切
永远慨等待
永远慨等待
BEYOND解散了,国内的告别演唱会,老二在北京听完又追到天津,还一改往日的吝啬,用手机为我现场直播。我看录像时发现很多人都哭了,疯狂的随着唱。三子勉强的维持了一段时间,鲜有好作品,这是不争的事实。Paul写过一首《活着便精彩》,无奈改变不了名存实亡的局面。家强的写给哥哥的《祝你愉快》感情真挚,边唱边流泪,打动了不少人。
不懂欢笑 像留下缺陷
哥哥可否知道我的心
常常埋怨彷似不长大
是您给予我 留我一点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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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用这一阙歌
来冲洗心中我苦楚
来叫喊我对您未忘
含泪说声 祝您愉快
看天空可变改
依靠微薄的记忆写到这里,每写下一段,耳边都仿佛想起熟悉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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