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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的人需要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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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22 11:27: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做生意的人需要朋友吗?



曾经有一次,我看到舅父很落寞孤独地坐在自己花团锦簇的庭院
里抽烟,便上前去问他:「舅父,你这么闷,为什么不找朋友喝茶聊
天?」他不作正面回答,只是冷笑一声:「朋友?」当时我才十八岁,
还很纯真,故很好奇的追问:「难道你没有朋友吗?」他用冰冷的口
气告诉我:「我们做生意的人需要朋友吗?」



我不寒而栗,看看漆黑的花园,暗黄色的灯光照在他完全没有表
情的脸孔,就好像在恐怖电影中,听到一句非常恐怖且又无情的话。
回家之后,我情不自禁的又想起这句话:「我们做生意的人需要朋友
吗?」后来我发现他的这句话,竟然发挥到超越了连朋友都不需要的
界限‥‥





如何变成救世主来出卖朋友



当年我的舅父获知一位相熟的朋友的工厂现金周转不灵,就拿了



有力的证据,把消息告知这位朋友的所有供货商。当供货商开始断绝
提供原料时,这位朋友的工厂就濒临破产了。此刻,舅父就以慈悲为
怀的救世主出现,以超低的价格收购了他的工厂。



所以古人说「君子之交要淡如水」,淡如水时,你的弱点就很难
给别人知道,被出卖的机会也可以相对的减少。





从利益看人性



在此奉劝各位,为了你自己的安全着想,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人类
具有伟大的情操,更不要幻想人性本善!在没有利害冲突的时候,人
可能具有善良的一面。可是一旦涉及利益,很多人就会六亲不认,连
骨肉相连,血浓于水的亲兄弟都会因「利益」而反目成仇!



通常,有头有面的大人物,大部分都不是好人!」你赞成也好,
反对也罢,事实就是事实,许多有钱人不只是欠钱不还,还忘恩负义,
随时翻脸无情,出卖身边的任何人,你要是「伴君如伴虎」,只要不
被出卖,就已属万幸!






那天晚上她哭了起来,抱我抱得很紧,我把这理解成女性的迷乱与感性。但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现在我真的拿不准了。

她去了天虹商场站柜台之后,我仍然是天天往商场里跑,时不时的过去看一看她。记得有一次,她很是害怕的告诉我,有两个男人总是来她的柜台上没话找话同她搭讪,还提出来让她去他们的公司做总经理秘书的要求,起初我没太当回事,深圳就是这样,有钱的男人女人被欲望所驱使,每天四处捕猎,象她这样清纯而又美丽的女孩子,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了。除非她对我没有起码的信任和信心,否则的话,我是不会把主要精力放在这方面的。



但是隔了几天之后,我正在珠宝柜台前晃来晃去,那些珠宝柜台都是本土商人,没有谢瑞鳞,没有周大生,也没有隔了十年才想起来进入内地的周生生。我一家一家的看,见有免费的宣传品就拿,然后认真的阅读,直到能够娴熟的背颂为止。突然之间她跑来了,神情很是惊慌,她说那两个男人又来了,还说这一次想和她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他们自己已经去了上海宾馆的一家咖啡馆(当年那家咖啡馆叫什么名字来着?看我这记性),说是在咖啡馆里等着她,让她自己过去。她没遇到过这种情形,心里害怕得不得了,就丢下柜台四处乱跑寻找我。

谁呀这是!我一听就火了,这到底是谁呀,竟然敢打我的女人的主意,我连老婆孩子都有了还怕这个(当时我脑子里真是这么想的)?于是我就对她说:那你把柜台收拾收拾,过去看看。

她很是失望的看着我:我不敢。

我说:怕什么?我就在你后面跟着,咱们俩就假装不认识的,说不定人家是真的只想聘你做秘书,别把人想得那么坏。

说话的时候我一脸的道貌岸然,但心里却对那两个男人憎恶已极,任何一种动物在争夺异性的时候都会变得凶残而暴戾——人在这方面的表现就更是可圈可点——如果我手里有权力的话,我想那两个人男人会死得非常难看。

一个人,一旦当他能够神态正常的说着一些与他的内心完全相反的话语的时候,那他就已经是完全成熟了。

于是我们去了咖啡馆,她在前,我在后,装做不认识的样子。见到那两个男人,我顿时大吃一惊。

也许是我当时过于落魄的缘故,也许是那两个男人真的非常优秀,总之,当时我一见到那两个人,就有一种心悦诚服的感觉。两个男人隔桌对坐,一个年轻,还不到三十岁,另一个更年轻,得体的名牌服饰衬托着他们那与生俱来的优雅与温和,一种含而不露的强势力量,隐约向我逼射过来。那是缘于他们的强势而丝毫也不张扬的自信,几乎绝大多数男人终其一生也修练不到这种程度,然而这两个人,他们甚至还不到三十岁,却已经养成了如此过人的风范。

得天独厚!

深圳是什么所在?那是聚合了全国男女精英之中的精英,在这个庞大的博弈场上,其竞争是何等的惨烈,若非是过人的胆略、心胸、智慧与对人生的深刻洞察,是绝无可能在其中脱颖而出的。

一霎时间我心灰意懒,说不出的沮丧。


(7)能力是靠不住的

两个年轻人所表露出来的风范与强势力量,后来我也只是在少数人身上看到过,如仰融、如张建国、如陈爱民、如李东生、如刘鸿儒、如周道炯……所有这些人都只是在资本圈里。而在其它业界,却再也没有遇到过,甚至连华为的任正非,万科的王石和郁亮,在我眼里也不过是马马虎虎,图具其名而无其实。这个原因很好解释,那时候的我所见所识,只不过是基于最不成功的经理人范畴之内,任何一个薄有家产的小老板都会触动我强烈的自卑意识。而当我走过此后的财富之路,对一切都看得淡漠起来的时候,心境复于安然,也只有那些真正的绝代风华才能够对我心理形成冲击了。

但在当时,我却几乎被那两个年轻人的自信所压倒,看着那两个年轻人与她温笑莹然,侃侃而谈,我突觉心灰意懒,万念俱灰,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站起来走掉了。

那两个年轻人,是不会伤害她的。

如果说这世上有谁真的会伤害到她的话,那唯有我。

因为她对我抱有希望和信任。

晚上她回来,我正坐在房间里独自抽烟,她显然没有注意到我的失态,兴高采烈的说起了那两个人的情况,我却充耳不闻,心里如同积压了几千万年的地火熔岩,全凭我强自克制着自己才没有爆发出来。

我不能让自己太没风度,太过于丢人。总之,我勉强抑制住内心之中的醋意与酸苦,努力让我自己想我的妻子,我的女儿,如我卑劣到这种程度的男人,有什么理由吃她的醋吗?我连个承诺都拒绝给她,又有什么资格对她提出更过份的要求?

但我心里的劣根性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正当她说得高兴的时候,我打断了她,冷冰冰的说道:应该吃饭了吧?

她呆了一呆,问我:你还没吃饭?

我闷哼了一声,强忍着心里的龌龊与愤怒,站起来往门外就走。她追上来,很是吃惊的从侧面看着我的脸,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我一路上没有理会她,径直去了楼下的一家湘菜饭馆,进去后服务生过来请我们点菜,我按照自己的胃口点了几道菜,等米饭上来之后,就独自吃了起来。她很是失措的坐在我的对面,分明是弄不清楚我哪来的这股邪火。

吃饱了饭,好象心里的邪恶气息也被压了下去。于是我恢复了常态,点燃一支烟,对她说:我打算离开深圳一段日子。

怎么?她不明所以的望着我。

我说:我寻思了好长时间,这才寻思过味来,这些年我在外边跑来跑去,全都是白白浪费时间。因为经营和创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经营需要思想,需要智慧,也需要能力,可是创业时,这些玩艺儿却全都靠不住,创业这东西有个最初最初的资本原始积累,这种积累需要的是胼手胝足的辛苦劳作,最能吃苦的人做老板,太精明的人只配做经理人。所以我考虑,从现在开始,我要从最辛苦的做起,这段日子可能会很长,而且最终的结果殊难预料,说不定干到最后,我连个蹬三轮的民工都不如。所以我考虑,我们两人是不是分开一段时间?


她低了头,不说话。

我又说了些明显伤害她的话,暗示她完全可以答应跟那两个男人走,他们会提供给她所需要的一切,而我,如今只是社会最低层的一个冒险家,我失败了还算她的运气,就算我将来有一天真的成功了,享受这一成功的人,也未必是她。

如此这般,总之是丑陋到了极点,这就是当时的我。

可是回去之后,她却突然死死的抱住我,泪流满面,不停在我耳边说:我相信你,我知道你肯定会成功,我也知道你是爱着我的,我等着你,不管多久,我都等着你。

她最后那一句“不管多久”再次把我惹火了。我心想,最好还是不要等了,我家里那边还有两个也等着呢,到时候你们打起来,我怎么办?

总之,龌龊得很。

然后我就跑到了广州的一家首饰加工厂,这种加工厂由于产品不是面对终端消费用户,所以门面非常的不体面,厂址也是非常的隐蔽,很少会被人注意到。当初我在广州打工的时候,连看也不会看这种工厂一眼,但是摆在商场中的柜台里边的那些价值昂贵的钻饰,就是从这些看似陈旧破败的门面里加工出来的。

我费了好大的周折,其间还差一点被人家怀疑是商业间谍,冤其枉哉的挨了一顿胖揍,直到我几乎丧失了信心,准备放弃的时候,才终于等来了这么一个机会,一家工厂愿意接受我,但是没有工资,由我以他们厂家的名义去深圳的珠宝销售商那里替他们推销产品。那时候的深圳市场上最好卖的是红蓝宝,这家工厂什么玩艺都有,偏偏就是没有红蓝宝的货,可想而知我要吃的苦头是多么的难熬。

但再难熬,我也得挺住,没办法,除非我放弃。

我就这样一趟趟的跑,一趟趟的跑,花的都是自己的血汗钱,而挣到手的收入,还没我花出去的零头多。

眨眼功夫我跑了三个月。

她眼看着我这么无休无止的折腾自己,却全然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终于忍不住了,和我吵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肯再让我做这种傻事了。她强按着我坐下,掰着手指头给我算帐。这帐还用得着她来给我算吗?我心里早就有数,来深圳的时候我身上有十几万块钱,现在这些钱,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不要说房租,眼看着连吃饭都不够了。

我知道她是心疼我,而且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那两个男人的邀请,固执的站在她舅舅的柜台里,以此表示她的决心。每天夜里她就独自抱着双膝坐在床上等着我,而我时常不回来,她就是这样坐上一夜。这种感情与付出,却让我心里的负担更为沉重,我宁愿她做河东狮吼,我宁愿她象丢下块破布一样弃我而去,也不愿意看着她陪我遭受这种罪。



事实上,在我心里对她有着一种深深的怨恨的,这种怨恨来源于最卑劣的自私与贪婪。我怨恨她不愿意跟我一起跑路,一起辛苦,尽管她已经付出了她的所有,我还嫌她付出的不够。

因为我需要的太多。

如果《没有任何借口》这本无良的伪书在当时就出现的话,我一定会买来让她好好的读一读,不从千难万苦起家,你永远也不知道老板的艰辛与酸苦,老板及想做老板的人所需要的是如此之多,就算是员工把自己卖了也远远不够,所以许多小老板都对《没有任何借口》如此的趋之若鹜,原因就在于此。

在我心里,从未只把她当做是一个需要人照料的女孩子,更多的,我还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合作伙伴”,所以日后的背叛与龌龊,也是必然的事情了。

视之以国士,报之以国士。视之以寇仇,报之以寇仇。

就是这么简单。

我再一次出门的时候,她拦在门前,淌着泪说:如果你想走,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万万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的刚烈,倒让我一时之间束手无策。就在我怔愕之际,她却再也承受不住这种苦苦煎熬所带来的强大心理压力,终于隐入崩溃之中,背倚着门框滑坐到地上,放声嚎淘起来。

如果写成小说的话,男人在这时候应该心软了才对头,才符合逻辑。但这个逻辑只是艺术的逻辑,不是现实的逻辑。现实的逻辑就是:不管多么漂亮的女孩子,一旦失态的大哭起来,那模样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哪位漂亮女士如果不信,那就对着镜子嚎淘大哭一个试试——所以她当时一哭,那种丑陋不堪的模样令得我勃然大怒,一脚将她踢开,连头也不回的就出了门。

我已经行将接近成功——或者说我马上就要成功了,这时候岂容任何人阻挡住我成功的脚步?



(8)发财在广东

三个月的市场跑下来,深圳从盐田到罗湖,从福田到南山,没有一家珠宝经销商不认识我的了。他们也都知道,我这么大年纪还在如此辛辛苦苦的跑路,就是因为我没有别的本事,做事全靠了老实和小心而已。

他们经常会托我进一些不容易搞到的货,我兢兢业业的去做,每一次都让他们非常的满意。正因为这样,所以我对企业的“客户的满意就是我们的使命”这些所谓的理念,比任何人认识得更为透彻。想一想吧,有一次我为了让一个南山的一个小经销商“满意”的赚到他想赚的两千块钱,我这边花出去的钱是三千,你想他能够不满意吗?

满意就意味着信任。

老板们终于对我无条件的信任了。

信任就是财富。

现在轮到我说话了。

再跑到经销商们的柜台前的时候,我就对他们说:最近我在替一家新的钻石厂干呢,家工厂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是产品质量无可挑剔,老板们就让我拿货来看看,我就说:那就先付点订金吧,不然的话我也不好做啊。

我跑了二十六个柜台,有十一个老板先付了订金给我。

这笔订金,是我三个月付出的信用。

然后我再跑回厂子,挨家挨户的询价,选择价格最低的厂家,以经销商的身份在他们那里订货,把货送回深圳再收钱,这一辈子终于赚到了我亲手挣的第一笔辛苦钱,记得数目是四千多块钱,比做经理人打工要少得多,但意义却完全不同。

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此后的利润,除了她,任何人也没有资格与我分享。

那天我回到她身边,呆呆的看着她,突然放声大哭,相信我哭起来肯定是难看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吓得她也不知所措的跟着大放悲声。但是她哭的时候也没忘了安慰我,她一边哭一边用双手抱着我的头,温柔和往她怀里塞,搞得我以为她想让我吃奶,就一边哭一边吃了起来——这真是搞笑,应该删掉。

三天后我又收到了一笔差价,隔了两个星期,是第三笔。那一个月我赚了一万多块钱,第二个月还是不到两万,但这时候我们可以说已经完全从绝境中走出来了,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我已经成功了。

接下来是下一步,把利润链条延伸到销售终端。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考虑在天虹商场或是任何地方租柜台了,尽管我们现在手中的钱还不如刚来深圳的时候多,但这钱却是活钱,每个月都在增长。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手里有货源,了解市场,不再需要一个投入大于产出的适应期。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有充足的把握赚钱了。

她兴高采烈的跑去找她的舅舅,提到租柜台的事情,她舅舅满口答应了下来,并告诉她有一个珠宝经销商正准备将柜台租出去,他可以在中间说合,把租金降到最低,也好替我们省点钱。

她舅舅愿意帮忙,那是好事,可是当我听到她舅舅说出来的租金数目的时候,心里就觉得大大不对头,好在我也认识那位珠宝经销商,就自己过去问了问,才发现这位舅舅果然是聪明,他在中间又给加了五百块钱的价。

中国人做生意,其思维是讲究一个赶尽杀绝,比如一个柜台的收入能够达到两万元的话,那么,他就会将柜台的租金提高到两万二,不搞死用户绝不肯罢休。所以商场里边的柜台在多次捣手,二租三租四租五租,乃至八租九租,最后接手的商家,多半会赔个跳楼吐血。天虹商场的柜台租金原本就已经将商家利润剥蚀得跳楼吐血了,她舅舅再掺和进来,这岂不是胡搅吗?

我就不再想从她舅舅的手里租柜台了,换个地方,或是直接找柜台的上一租,至少也能够省点利润空间吧?

我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是有道理的,合理的,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却构成了我和她之间最为激烈的一次争吵,她坚持要从她舅舅手里租柜台,那怕是比别人价钱更高,也应该这样做。而且她也有理由,还很充分,就是她舅舅可以从中说合,将租金的交付时日拖得长一些,资金周转所带来的利润,绝对要比那点加租费用便宜的。

我也知道她说得有道理,但我真的有点怵她舅舅,万一哪一天她舅舅问起我打算拿他的外甥女儿怎么办呢这一类话题,那我怎么回答人家呢?我总不能对人家说:这事啊,啊,你等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我老婆再说。

我想回避这一可怕的结果,而她则希望运用这压力达成于她终生幸福的保证,所以她绝不肯让步。我们两人整整吵了将近一个小时,最终她哭得险些昏死过去,我只好长叹一声,认命了。

事情走到这一步,我们已经无法再分开了。我终于开始认真的考虑与她结合的可能性,想想我那可怜的妻子和女儿,也许她们终究就不应该放我出来,当我能够适应这个残酷的商业社会的时候,我已经异化为可怕而邪恶的商兽,如今这只两足商兽所能够做的,最多不过是发财之后给她们一点钱而已。

既然已经答应了在她舅舅那里租柜台,这个问题也就提到了议事日程。

那天晚上我们两人详细的讨论了如何解决这一问题的具体方案,我认为,为了赎补我的罪孽和不义,为了弥补我的妻子和女儿此后生活永远也无法抹除的阴影,两百万这个数目,是一个最起码的底线。她没有反对这个数目,只是小心翼翼的提醒我,这笔钱,目前我们能否赚到手,还是一个未知之数,所以不如就在现在的经济条件下谈这个问题,可能更会合理一些。


但我心里有数,这笔钱我百分之一百会赚到的,而且最多不过在六个月之内赚到手。早在我开始胼手胝足跑厂家的时候,就已经把后面这一步步全都考虑到了,这里每一个步骤都是非常简单的,唯一的就是需要付诸辛苦。

我懂得经营,我熟悉营销,我对这个行业已经是非常的熟悉,仅仅三个月的功夫里我积累了许多业内人士终其一生也无法积累起的经验与专业知识,最重要的是,我对消费市场的了解洞若观火。在当时我甚至不无夸张的断言,如果深圳珠宝行业市场哪怕是只有一家盈利的话,那肯定是我,如果深圳珠宝经销商统统死掉的话,我肯定是最后一个死!

按我当时的估算,柜台开张之后,当天就可以赚到了五万元,六个月后就赚到了六百万,应该是不再话下的。

我完全有信心赚到几千万元,甚至上亿元,如果我能够妥善的解决她和我之间的矛盾的话。

但是我终于未能做到这一点。

一个是市场的原因,市场的需求不会永远保持在旺势。半年的销售旺势已经是异数了,我必须要为销售淡季做准备,但这一项关乎危亡的工作,我并没有做好。

在这个混乱的盘子中存在着太多的不可控变量,她是一个,她舅则是另一个。

记得柜台开张的第一天,她舅舅就拿来一只大大的牛皮纸袋,沉惦惦的往柜台上一放:帮帮忙,捎带脚替我把这些也卖了。当时我大吃一惊,还没等说话,她已经把牛皮纸袋接了过去,把里边那些项链钻石摆放在柜台里最显眼的位置。我急得眼冒金星,上前想阻止她,她却抬起头来,用一双纯净的大眼睛看着我,问: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我耗费了如此之多的心血,几乎将我自己做践到全无尊严的地步,千辛万苦才搞出这样一个局面,如今她舅舅却想坐享其成,挤我出局,这我怎么能够接受?

见我脸色不对,她舅舅急忙解释了一句:一起做一起做,生意大家一起做,一起做才能够做得更大吗!

去你妈的!当时我急气之下,口出不逊:商场的客流量是有限的,买珠宝的人数基本上是固定的,一天最多不过是那么三五个,珠宝又不是低值易耗品,卖了你的就堵死了我的,合着我们倾家荡产租这个柜台,是替你免费卖货来了?

见我火了,她舅舅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说了声:你看你……你要是怕堵了财路,那我拿回来好了。说完,他又把那些珠宝收起来,满脸不乐意的装进牛皮纸袋里,扭头走了。

她舅舅走后,她满脸不高兴的责怪了我一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舅舅讲话?

狗屁舅舅,我怒声骂道:他他妈的比周扒皮还狠,周扒皮好歹还是自己花钱雇的长工,你舅舅是拿了我们的钱还让我们白替他打工,这他妈的是人干的事儿吗?


(9)财聚人散

从她的舅舅手里租柜台,绝对是一个错误。

她开始变得不可理喻起来,因为我不同意白白的替她舅舅卖货,她几次三番的和我争吵。我一再向她解释:珠宝是高档奢侈品,利润虽高但市场需求有限,两米长的柜台一天最好的光景也只不过是销出三、两件货,卖了她舅舅的货,那我们的货肯定就卖不掉,这样搞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但是她就是听不进去。实际上,对这些道理她和我一样的明白,她就站在柜台里卖货,还能够不清楚这些吗?但是我猜想她是不想看到钱进我的手里之后再回到我老婆的手里,或许她的舅舅也在后面替她出过主意,想从钱之方面下手掌控住我。总之,她和我一样的心里明白,只要我立即提出和老婆离婚的话,这样子的事情才有可能终止。

说到离婚,我却是实在无法对老婆启齿,事实上那段时间我老婆已经敏感的意识到了我的变化,她不再象以前那样每周打一个电话询问我的起居安康,相反,时不时的,只有我那已经开始上学的女儿向爸爸报告一下她在学校中的情况。女儿在父亲心中的份量是无以言喻的,那是世界上任何事物也比不了的贵重,我绝无可能做出伤害自己女儿的事情来,至少,我不能让女儿承受因为我的无良而带来的痛苦。

这就是我当时的情况,我舍不得老婆,老婆这东西多好啊,知冷知热,还放我出来满街跑,我怎么可以伤害她呢?更舍不得女儿,然后还想霸占着她,总之,老婆女儿情人,这是成功男人的三样宝,一个也不能少。

但我确曾答应过她与老婆离婚的,这话既然说出来了,再不认帐,难度较高。于是我就考虑换种方法,用温柔一点的劝慰方式,让她接受现实,现实就是,这种状态还要继续持续下去,任何解决方案的成本都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承受极限,只有维持现状,才是最为明智的。

我的虚于委蛇很快就付出了代价,柜台开张一个月,收入不足四十万元,平均起来每天的盈利不过是一万块出头,远低于我计划之中的每日净赚三万元的目标。根据我对当时市场情况的判断,我知道她肯定是又偷偷的瞒着我替她舅舅卖货了,这一个月赚到的一百万,至少有七成进了她舅舅的口袋。

我觉得窝火,就和她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她却一口咬定绝没有替她舅舅卖过货,话说到最后,她因为极度的委屈,泪水淌了一脸,这种不容置疑的真诚让我不由自主的疑心,是不是我对市场的研判有误?

但还不到一个星期,就因为一件意外的事情,让我发现她竟然对我撒谎。

那天突然有个客户带着一群人找到柜台上来了,一来就先砸碎了柜台的玻璃,吓得她面无人色想逃开,却被那伙人揪住头发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绝于耳。保安急忙赶来干涉,那伙人却拿出一件货来,说是从我们的柜台里买到的假货,几千块钱买钻石,结果到手的却是仿制品,所以他们的愤怒,也情有可原。

听到这件怪事后我急忙赶去处理,远远的一看客户手里的首饰,立即就知道那绝不是我们柜台的货,因为柜台里的每件货都是我精心选择的,我要靠这个吃饭发财,更不可能拿玻璃珠子来骗钱。可是那客户却一口咬定就是从我们柜台里买的,而且是她在三天前卖给他们的,还有票据为证。



当时那情况说不出来的让人恼火,几个汉子揪住我的衣领连推带搡,一口一个骗子骗子的辱骂着我。而那个事主由气得全身皮肉颤抖,用粗大的手指戮着她的脸,大声的吼叫:你问她,问这个烂婊子,看她敢不承认?

我看了她一眼,只看到她那张因为极度的恐惧而严重扭曲的脸,满脸的绝望与死灰气息,让我的心疼如绞。

而我的另一个反应是愤怒,比买到假宝石的客户还要愤怒。

她居然欺骗我!

尽管我知道,出于女性羞怯的天性,在言辞的表述方面总是以相反的信息将自己的心中真正的想法掩盖起来。所以与任何一个女人打交道都是头疼之极的事情,就连至圣先师孔夫子都搞不懂女人,如我这般笨头笨脑的人就更不要提了。但自然流露的天性与恶意的欺骗是两码事,前者是一种温馨的意境,而后者,则很可能意味着居心不良与阴谋图算,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足以让男人从此变得恐惧与警觉起来。

事情很清楚了,她还在瞒着我偷偷摸摸的替她舅舅卖货,存心堵死自己的财路不说,还让她舅舅拿来假货卖,生生的砸了我们的牌子。

没说的,退钱吧!

但是客户还不依不饶,强迫我们“买一赔十”,赔他妈了个蛋,但不赔客户又不干,尽管在柜台前摔摔砸砸,还打了电话打警,来了个警察抱只兜在跟前转来转去,摆明了置身事外。我被逼无奈,也是脑袋上不停的让那伙人拿拳头打,打得我急红了眼睛,一指她,我脱口冒出一句:退了钱你还不干是不是?再多赔我们钱是没有的,你要是看她还错的话,干脆我把她赔给你好了。

很可能是这句话让她从此对我产生了强烈的怨怼,因为在当时惨遭众人围殴的情形下,她全心寄望于我的保护。而我则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这肯定会对她的心理造成伤害。

但在当时,我这样说却只是为了跟客户耍赖,说什么退一赔十,那一分分的钱都是我用自己的屈辱和尊严换来的,要赔也是她舅舅赔才对,我是赔不起的。事实上也只有这样说,才能让客户不再跟我们纠缠,因为道理是讲不明白的,既然道理讲不明白,那就只好不讲道理,可我要是跟客户们不讲道理,那不是找死吗?我也只能对她不讲道理,岔开客户的注意力。当时那客户听了我的话,鼓两只眼珠子看了我好半天,居然真的回头打量了她几眼,摇了摇头骂了句:就这丑八怪,倒贴钱让我干我也不干!又一脚踹碎柜台上的一块玻璃,悻悻而去。


事后我冲进她舅舅的办公室里,把那条十元钱从地摊上买来的玻璃串砸了过去,让他把钱给我交出来。却不曾想,她舅舅竟然矢口否认,反而翻了脸对我破口大骂,还当场打电话要报警,门外又来了几个保安,冲我比比划划的挥舞着橡胶警棍。

当时我慌了神,急忙退出,临走前撂下一句话:你等着,这事咱们没完!

然后我回头去找她算帐,追问她那条假货到底是不是她舅舅拿给她的,这么大的事情,她却哭哭啼啼不肯说,事实上直到今天我也没弄清楚这条假货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说不是她舅舅的话,那应该另有其人,但看她后来的表现,还真不象。

搞不懂了。

这一次事件让我们的生意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当月是那些年来难得的珠宝销售旺季,有的柜台一个月就赚到了三百万,而我们这个柜台,才刚刚赚到二十万。

事实上,那条假货还真不是她舅舅的,也不是另外什么人的,而是她自己瞒着我从别人手里偷偷进的货。这件事直到后来我们终于翻脸成仇我才明白过来,但在当时,我怎么也想不到她已经对我存了不信任之心,我想不到这一点是因为她在深圳的存活能力绝对比不上我——虽然她是美女,但深圳的美女太多了,而象我这样能够在一年内赚到一百万的人,虽然也不少,却总比美女少多了。我认为她是没有力量撇下我独自生存的,事实上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自此以后她对我百依百顺,温柔备至,把我侍候到了舒服得真想大哭一场的程度。总之,女人这种动物,就是这样,一旦她愿意付出,那就是天堂,一旦她不愿意付出了,那就是地狱。

虽然她悔之不迭,甚至也不再暗示我抓紧时间和老婆离婚了,但这时候却说什么都晚了。最火爆的销售旺季说过去就过去,此后连续几个月,柜台的收入始终维持在二十万元左右,我使尽了全身的解数,也不管用。

就这么一边折腾一边做生意,到了我们到达深圳的第九个月,我们还是赚到了我们平生的第一个一百万。如果摒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干扰与影响的话,我们赚到的钱理应该是这个数目的五倍或六倍。

懊恼之际,我还是选择了高兴。因为诸多闯荡深圳的人经年累月,拼打折腾,也未曾见过一百万长什么模样,而我到得深圳还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赚到了一百万。虽说这一百万无论是技术含量还是智慧含量都稍微有点低了,但钱的价值绝不会因为其技术或智慧的含量低而贬值,这才是千真万确的真理。

高兴之余,我对她隆重宣布:我们去看楼,准备买房!

我又犯傻了,好端端的无事生非,买房的户主名字就是个问题,我这不是明摆着惹火烧身吗?但当时过于兴奋,犯下这样一个错误,甚至连最终的弥补机会都没有,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所以我说:一切归于宿命,最痛莫过情伤。

诚哉此言。




事隔多年再回忆我这一次的深圳起落,此前我始终认为自己的过失在于德品的鄙污,在女人身上犯了错误,象香港名星成龙所言: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但是当我写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并非象我所认为的那么简单。

实际情况是,人的行为是受其观念所主导的,错误的观念必然会导致错误的行为。虽然这笔钱是我胼手胝足辛苦做起,靠了替人跑路送货,租柜台做经销商起家的,但我的意识中却不认为这是件光彩的事情,在此之前我甚至羞于跟人说起。因为我自诩头脑绝对聪明,智慧过人,连被狗咬上一口都能够立即搞出一大通人文哲思,要让我对别人说我是租柜台卖货赚钱起家,自己感觉到颜面无光。

我始终觉得,我应该是一个依靠自己过人的头脑与智慧,轻而易举的就从市场上弄到钱的那种传奇人物,尽管我知道这种人物在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报刊间也时见《小创意,发大财》那一类的新奇文章,但不管文章是怎么的四平八稳,如果你照着做一做的话,马上就会以现,所有的发财想法都受困于最艰难的第一桶金,永远也不会有人因为你的一个创意而付钱。人们宁肯被一群骗子玩,也绝不肯相信一个单独闯荡的老实人——事实上,我在南方折腾了这许多年,只见到两种弄到大钱的人,一种是从官商转为纯商,利用法律的灰色边缘解决了资本原始积累的人,而且这种人的钱一旦进入市场,就象是冰块插入开水中,没多大功夫就消失了。另一种弄到大钱的人就是象我这样白手起家,而后在市场上兢兢业业小心翼翼,慢慢的做大的实业家。

有一个例外是资本运作,但资本运作高手莫不是依靠负债起家,如果你有本事欠上别人三五个亿,那自然就用不着如我这样的费尽辛苦与周折。所以早在一年之前,盛大集团的陈天桥在回答大学生“何时可以自己开公司”这种近乎白痴的问题的时候,陈老兄答曰:任何时候也不可以,除非有人愿意借钱给你开公司,那另当别论。

为什么陈天桥会这样说呢?概因开公司是花钱的,真正的赚钱都在公司之外,这个道理按说应该是非常浅显的,但偏偏国人却全都不愿意动脑子去想。就在深圳我曾有一次机会,一不留神遇到了十几个亿万富翁,猜猜他们长得什么模样?满脸泥垢,一嘴黄牙,穿着油渍斑斑的破衣服,走到那里都会被保安警惕的目光盯上,而他们却毫不再乎,只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搬一只脚上去,一边抠脚丫子一边聊天,每一句谈吐都带出一句妈了个逼。这样的亿万富翁只会赚钱不会花,买瓶路易十三当街砸了他们会,可是开公司,那就太难为他们了。

为什么这种素质极差的人会成为亿万富翁?而那些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却饿得脸色蜡黄呢?原因很简单,饱学之士用不着吃苦,他们很容易生存下来,而这些素质极差的兄弟们却非得卖命苦干不可,可是他们干着干着,才发现他们自己误打误撞的走上了亿万富翁之路,那么他们日常是如何消遣的呢?打广告,征处女,玩什么不是玩?要玩就玩最上档次的。

就是这么一回事。

道理我虽然明白,但并不意味着我观念转过来了,这才是件糟糕透顶的事。

我明明知道要想更多的发财,就只有照老路子走下去,一直做到珠宝的利润空间因为竞争被挤压得不足以支撑我们的运营了,那就换行业,什么赚钱做什么,东一锤子西一棒子,老鼠叼米仓一样慢慢的累积起来。

但是在我的观念中却接受不了这种事实,我想找一条更为简捷的路子,先用这种方式起家,然后进入新兴的高利润行业,然后呢?然后就是做房地产或是金融,要想让资本来个脱胎换骨一下子胖起来,房地产及金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






与许多年轻的创业者不同,我是从实业起家的,是靠了自己胼手胝足一分一分赚来的辛苦钱,对于如IT这一类全新产业本能的怀有疑忌之心。更何况我曾经在一家大型网络公司与美女助理有过整整三年的鏊战,知道这个行业实在是有点靠不住。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我还会选择这个新兴行业呢?
理由很简单,虽然这个行业靠不住,但正因为这样,所以这个行业中的机会也比其它成熟行业要多得多,那些失败的企业,只是因为老眼昏花抓住了机会,逮到一条毒蛇以为是领带,不管不顾的往脖子上一套,所以才会迅速的一命呜呼。在职场上诸多年的经验与血泪,已经让我对中国的企业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所以我认为自己犯盲目错误的可能性不是不存在,但总比别人低一点。
做企业就是这样,所有的企业都是一团乱麻,神仙也理不明白,任何人也不具备把企业“做好”的能力,你最大的本事也只不过是把这团乱麻理得比别人稍微清晰一点,这就够了。
所以在当时我认为,什么B TO B,什么电子商务,全是瞎扯蛋,搞这些玩艺你就必须得和投资商的犯傻赛跑,要抢在投资商犯傻决定投资之时你还活着,但我计算了一下我赚钱的速度,明摆着,我肯定跑得比投资商犯傻的速度更慢,等到投资商决定对我投资的时候,我已经流落街头衣不蔽体了。
所以这些怪玩艺是不能搞的,要搞就搞国内企业存在着真正需求的。
企业会有什么真正的需求?
这个问题,你要问企业家,问他们公司中哪一个部门最重要?我保证百分之百的企业家会告诉你,是财务,财务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有哪个企业家不是这样回答你的话,那么,不是那家伙是个混子骗子,就是他错误的理解了你的问话。
为什么这样说?第一个理由我已经在前面说过的了,开公司是花钱的,不是赚钱的,不管是谁来开公司的,他的钱绝对是有限的,而公司的开销则是无限的,以有限的资金去应付无限的开销,这是企业家们最上火的事情。
对于老板来说,省下的钱就是赚来的钱。
此外,更为重要的是,公司从开张到实现盈利,有一个过程,一个好的财务虽然不能够将这个过程缩短,却能够将成本降到最低。评价一个财务是否称职,要看公司帐面上的应收帐款是不是足够的低,应付帐款是不是足够的高,好的财务能够让公司资金周转的速率提高,让你的公司在市场好的情形下赚到比别的公司更多的钱,同样也能够让你的公司在市场黯淡的情形下比别的公司支撑得更长久。还有还有,一个好的财务能够熟谙资本结构的常识,不仅仅是为了避税,更重要的是增加所有者收益。总之,说到最后,一家公司可以没有任何一个部门,却绝对不可以没有良好的财务管理,如果一家公司倒掉的话,最后走人的一定是财务部。
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说明一个道理,企业对信息技术的唯一需求,只有财务,其它的,什么ERP,CRM,DBD……甚至包括了最基本的MISS系统在内,都是替公司花钱的,唯有财务软件,才是唯一能够替公司省钱甚至赚钱的。
如果有谁想投资软件行业的话,那么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做财务软件,早年是这样,再过一百年这种情况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变化。
事实上,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王文京和徐少春已经挽起袖子,脚踏实地的做了起来,正确的选择使得他们终于成为了至今仍然存活的中国软件产业的跷楚,而同样是在深圳搞什么WPS的俅伯君老兄就有点不妙,不过老俅的金山现在仍然活着,这也是件让我跌破眼镜的怪事。
不说怪事,说正事。正事就是:我决定搞一家软件公司,专门做财务软件,这破玩艺儿好弄也好卖,比珠宝利润更高,不干那才叫傻透了。
我把我的这个想法跟她商量,她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而她不同意的理由也很简单:没钱。
我不是赚到三个一百万了吗?怎么还没有钱呢?
这个理由说出来,就让我有点难为情了。因为我们花钱的速度,比我们赚钱的速度稍微快上那么一点点。她象个财务经理一样,每个月都会根据柜台的营业收入,事先做出一个财务预算。如果估计这个月能够赚到三十万的话,她就会做出一个支出四十万的项目表来,这样我们的钱就有点窘迫了。
说到让她花钱,这事也实在是没办法。我在心里总是觉得亏欠她,她跟着我虽然才不过一年多一点的时候,但吃的苦和遭的罪却超过她在此之前的总和。如果把她因为我伤了她的心或是因为关心我而流的泪水聚拢起来的话,能够装满一大澡盆,让我们两个洗个鸳鸯浴都足够了。



她为我的付出远不象我在行文时所表述得那样简单,有一件小事,在我最初替经销商们跑路送货的初期,有一次我坐中巴车在路上遭遇到了劫匪,当时劫匪们手忙脚乱的只顾抢走了我和车上所有乘客的现金,却没顾得上对我搜身,这才让我有惊无险的带着珠宝回到了深圳。回来后我已经没钱坐公共汽车,连打公用电话的钱都没有,只好一步步的走回去。回到家后我告诉她这件事——男人是不应该跟女人说这种事情的,但当时我们的关系比较紧张,所以我想卖卖乖乖——她吓得脸色惨白,一个劲的问我到底受到了伤害没有,脱了我的衣服替我检查,然后那天夜里她整整一晚没睡,用蹩脚的针线替我缝了块生牛皮在衣服上,也好万一让我再遇到劫匪的时候能够多挨几刀,那件衣服我虽然从未穿过——天太热,胸腹前再搞块生牛皮,会把人搞得得疯牛病的——但是她对我的那种真挚感情,我一生一世都无法忘怀(唉,这话老婆听了会宰了我的)。
但是我知道或许我们终生也没有结合的希望了,这没办法,真的没办法。我的卑劣与无耻必然会伤透了她的心,对她所造成的伤害或许终生也无法痊愈。更糟糕的是,我又太疼爱她了,我老是把她看做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小狗,抱着她不肯松开,这就注定搞得她难以舍弃与我在一起的恩爱时光,拖得越久,她的重新选择机会与可能也就越来越少越来越小。
我唯一的稍微知道一点这件旧事的朋友曾经评价我,他认为我“太坏”,不是一般的坏,一般的坏也就是一时的欺骗欺骗女孩子,而我却是欺骗她的一生。我对她越好,越是疼爱她,就越是证明我的“太坏”,因为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够承爱得了象我这种成熟男性的恩爱。想一想浴后用一块雪白的浴巾裹了,让她心爱的男人抱在怀里在烛光下软语轻柔,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崩溃得一塌糊涂——我既然无意与她结合,无意对她的终生负责,却对她这么恩爱,这岂不是坑害人家吗?
我想那位朋友对我的评价应该是正确的。
在我的内心之中,始终无法把女性当做有思想的人来看待,我总是象怜惜可爱的小动物们一样疼她们,就连陌生或是不相识的女孩子,也犯这个毛病。曾经有一次,忘了是怎么回事了,总之是在酒桌上遇到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生,我竟然忍不住伸手抚弄她的鬓发,吓得她花容失色,躲到远远的。以前这些事自己并不留意,现在一件件回忆起来,我不得不怀疑我是不是有点花痴。
既然我是如此之坏,对她的损害与污辱又是如此之深,那么我唯一能够赎补自己的罪孽的,也只有用钱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选择。
所以我有意的在花销方面放纵她,她想干什么,就让她干什么,她想花多少钱,我就想办法去赚。天虹商场的那两米柜台已经不足以支付她越来越庞大的开销,我就又想办法在国贸租了一节柜台,雇用了一个打工的小妹卖货。那个小妹很是古怪精灵的,我一去她就冲我大抛媚眼,我却死人一样的板着一张脸:拜托小妹,我这边已经是焦头烂额了,老婆女儿外加上她,三个女人压得我气也喘不过来,实在是顾上你了,多多包涵吧。
事后再想起来,我的做法还是不对头,因为我总觉得自己亏歉于她,对她纵容得过了份,这就养成了她越来越拨扈的性格。除此之外,我的态度更增添了她心中的委屈感,我越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她就越是觉得她太委屈了,这样此消彼长,情况一步步发展下去,终于突破了她心中的自制底线,彻底失控了。
我记得有一次她朝我要钱,说是要替她爸爸在家乡的县城里买一幢房子,要用到一百二十万。那么个狗屁大点的小县城,什么样的房子值这么多的钱?一百二十万连那座县城都买下来了!但是我知道她开出的预算中至少有一百万的虚头,她不过是想替自己攒点钱而已。等哪天我抱着一堆钱乐呵呵的跑去和老婆快活去了,丢下她一个人怎么办呢?总得让她自己有条活路吧!
因为我心里这样想,所以就装做不知情的样子,答应了她。现在想起来,当时她的表现没有丝毫的高兴,反而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憎恨。
她为什么这样憎恨我?
理由很简单,她和我一样知道我这样做的用心,也许她是想让我反对她这个无理要求,在感情上给予弥补。女孩子啊,一生一世所求所需,无非不过是感情这两个字。但是我却邪恶的断绝了她这一期望,我对她支付的钱越多,就越有理由抛弃她——这是她最为痛恨我的事情。
就这样,我们象两条纠缠在一起的毒蛇一样相互噬咬着对方,把毒液灌进对方的心里,让我们彼此变得一天比一天面目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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