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山临绝顶 于 2012-10-6 05:18 编辑
上一段,其实没能思多少。有点儿赶,只是说了一点点。 接着说呗。
开了那个小弟以后,非常郁闷非常纠结。这事情跟友情无关,纯粹是个工作问题。但是,我很难受。会想起那段艰苦日子里他对我的种种照顾,诸如一下班就买点儿我爱吃的猪耳朵;每次买烟总是两盒,一盒给我----尽管那时候只抽得起7块钱的红塔山1956… …等等等等之类的琐碎小事。 是啊,说起烟,曾经为论坛里一个姑娘戒掉了,可人家不待见咱,后来又抽上了。这又是岔出去的胡思乱想了。 助理小姑娘默默地进来,默默地又给我换了杯咖啡,默默地站了十几秒钟,出去了。好像有什么话说。 烟盒空了。想找只COHIBA Maduro 5Genios熏熏。去东北时候朋友送的。打开不过半个月,两盒都空了。卷烟也没了。 这小兄弟啊! 老徐进来了。 想抽烟? 苦笑一下。 没了。 老徐让助理小姑娘去超市拿条印象来。小姑娘怯生生地从她办公桌上拿出烟来,怯生生地放在我桌上。 那个… …陈哥刚才走的时候,告诉我去买条烟。他说您的烟抽完了。 这个小兄弟啊! 老徐说,你给他的,太多了点儿吧?
这句话太像小米昨晚跟我说的了! 我只有再苦笑。 不知道够不够他用的了。 老徐这次很严肃。 这个我不关心。他问我能不能请你推荐他到老马那边去。 头大了!老徐老马都是我小学同学,只不过现在老徐来帮我,老马早就开了一间比较红火的化工公司。 你怎么说? 撕开烟盒,点了烟抽了一大口,问老徐。 老徐笑了。 我踢皮球。你要刘总推荐,你该去找刘总啊。 然后呢? 还那样。不说话,站了半天。 吐出一口烟。 是啊,脾性难改啊!都是我惯的。改了丑脾气推荐到老牛老羊那儿都行。 老徐笑了。 都这样了嘛。二十三四的娃娃,把面子看得那么重!你还是他大哥啊。你这人也是,都正经公司了,就不给他一人安个名分,什么哥啊弟的。我看你也别拧着了,过了节以后让他下去种树算了。 我笑得喷出一口烟,咳了十几下。 你看他像农村出来的孩子吗?我真怀疑他小时候怎么种地的。你看看现在,吃个饭总要剩一堆饭粒儿,倒个酒从来不塞好木塞。让他种树?最后我收一山的红土疙瘩啊! 老徐继续笑。 还不是你惯的。又这么不舍得,那你想怎么安排他? 徐同学,你就别寒碜我了。让我好好想想,可以吗? 印象烟草疏松,这么一会儿就吸完了。再点一支。 想吧想吧。你慢慢想,记得明天上午请银行X主任吃饭就行。他的档案什么的我叫人事先留着,让他节后再来拿----晓得你藕断丝连的。 说完她又笑了。 还是徐班副知心呐!来,弟弟抱抱! 啥时候跟老同学也嬉皮笑脸的了? 一边儿去!抱你的空姐去!别跟你家徐嬢嬢扯鬼! 是了是了。以后再也不这么胡说了。 从来不会跟老同学开这种过火的玩笑,我这是怎么了!说这话真臊得慌,脸红了。 老徐一笑。 走了,记着明天的事儿。 于是第二天吃坏了肚子,惨到昨天才敢吃过气了的云腿月饼。 可是,直到今天我也没想好怎么安排这位小兄弟大爷!
那天完了事儿,突发奇想,决定自己做菜。很久没自己动手做菜了,不知道手艺生疏了没。 苹果炖鸽子。老爸教的秘不外宣的家菜。当年老妈开玩笑,说我硬要找个空姐的话,这菜可是好极了:滋阴壮阳养颜美容味道好,又寓意平平安安,肯定吃美了天天飞的小媳妇儿。呵呵,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个幸运,能做给天天飞的她吃? 苹果不好。在云南一直找不到又甜又面的那种,又懒得跑远了去买蛇果。随便在菜场买了一斤脆的。甜是甜了,烧汤就微微有点儿酸。不过也行,将就看得过。 鸽子咕咕叫。比划了半天,愣下不去手!真是老了!老了念旧,老了容易伤怀,老了容易心软。记得稍微年轻点儿的时候,杀个猪宰条蛇,眉头都不带皱的。现在就硬是下不了手!总觉得一刀下去,最后会扎在自己脖子上。我是疤队长,不怕疼。但是想到那场景,我很害怕… …我现在很怕那场景。 多情应笑,黑发稀还搔! 莫辛纳干M1891哥萨克步枪。我在娃子的时候,用这个步枪打过山羊。大院长大的孩子,总是喜欢舞刀弄枪。那支枪非常古老,但被仓管干事保养得特好。那山东兵特别喜欢老家伙,那支枪的枪管被他擦得甚至泛着烤蓝的幽光,尽管那枪并没有烤蓝。 山羊的脑袋爆出一小团血雾。它愣了一下,往前冲了几步,突然像没有骨头、和得稀软的面团一样摊了下去。7.62子弹被右旋膛线加速以后,在五十米的距离上杀伤力是非常巨大的。直到今天,我还能记起那种迟来的凶狠呼啸声… … 只是当时已惘然!那时候是大院里一群孩子欢呼着扛着最后被解决掉的五头山羊,冲进炊事班请老兵做了汤锅打牙祭了。我一直不赞成用今天的观点去评价历史,包括如我们大院孩子一般在当年干的那些事情。我觉得,那是一个时代、一部人群的成长,无所谓好坏,更没有什么对错。只是,今天的我们,不应再以彼为快意事而津津乐道。 反思,可能有点儿道理吧。呵呵,说的就是 有所思 了。 第四十一。 我的第四十一个猎物,是一只鸟。具体是什么鸟,早已忘却。只知道是一只体型较大的鸟,可能是鹰,也可能是山鸡之类。在我那支5.5高压气枪的枪托上,第四十一是标示大体型鸟的用枪刺刻上去的五角星。什么个情境猎杀的,也模糊了。 我总觉得,我打死山羊的那个场景,很像玛留特卡射中“蓝眼睛”的情形… …而且,似乎她用的武器,也是莫辛纳干… … “宰了还是闷死?”杀鸡的大妈在轰鸣的脱毛机声中对我大叫。 一定是面无表情。我正在想着玛留特卡扣动扳机后,“蓝眼睛”猛地前扑,褐色头发随着血雾升腾扬起… …然后她抱着爱人痛哭流涕。 “宰了。放血。切块儿。一刻钟后我来取。”我得避开这个场景。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莫辛纳干步枪,在开了那个小兄弟的时候;有时候,我发觉我是“蓝眼睛”,在几次被女孩子“开”了以后。 当时我醉美人家 美人颜色娇如花 今日美人弃我去 青楼珠箔天之涯 天涯娟娟常娥月 三五二八盈又缺 翠眉蝉鬓生别离 一望不见心断绝 心断绝 几千里 只不过,我非常地不幸运,没有“蓝眼睛”的幸运,没有被击中脑袋,而只是心被打中,碎得七零八落。更不幸的是,没有玛留特卡抱着我哭! 何意百炼钢 终成绕指柔! |